次日清晨,姚筱葵需要先到教室报到,姚槿则提前到演练场准备。
听到实战演练的消息,久经枯燥训练的学员们先是狂喜,得知居然是姚槿主要负责本次演练,又难以置信地在路上小声探讨。
陈婷婷也偷偷靠近了姚筱葵连连追问,当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就大呼小叫地拉着她不肯松手,一路上又被同行的导师多瞪了几眼。
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盼,唯独她是担忧。
学院内部的小型演练场是长宽200米的正方形岩地,大量杂草与碎石或障碍被有意地散布在场地内,到处都是战斗后简单填补后的沟壑和枪弹痕迹。
演练间隔通常在一个月,学院再由综合演练成绩,决定本月小组或班组的训练强度和福利待遇。因此学员们都摩拳擦掌,兴奋地换上作战服,仔细地检查装备,准备一睹新任导师的风采。
“七组,准备。”杨彬在电脑屏幕前随意抽出一个小组,被喊到名字的四人连忙起身,冲进了演练场,关闭的大门封锁了窥探的心思,其余人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场外热身等待。
为应对形态近似人类,但战斗方式相差甚远的敌人。原先的三人作战小组被进一步优化,转为更加全面的四人小组。由一近,一中,一远,一掩护的构成方式,最大程度降低了人员伤亡,一直沿用至今。
他们走进场内,还未消散的火药和尘土味稍稍激起了他们的斗志,四人的视线一齐向场地中央的姚槿聚集。
作战服和他们别无二致,不过内置的护膝护臂等防具统统被取下,让他们惊叹于姚槿抛弃防护的大胆行为。散布在身上的十几个外置传感器微微放光,这是他们成绩评定的重要依据。长发盘起,由发套挽在脑后,她戴着手套,手中却没有枪械,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斜插在地面上的六尺短枪。
姚槿轻轻将它提起,枪身呈银灰色金属光泽,挽起枪花不接触地面却带起大片土石,不难想象它的重量。
枪弹的威力他们再清楚不过,眼前的导师既敢毫不设防,且通过了主任的允许,再一细想,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嘴角泛起苦笑。
前一秒,姚槿浅笑握枪,尽显平静温和。左手提枪出土,目光随之冷冽骇人。四人被这对眼睛扫过,不由得心颤肉跳,顿时紧张起来,也摆出了迎战的姿态。
或许是为了缓解他们紧绷的神经,姚槿清声开口:“请放心,我不会对你们使用五级以上的灵能。”
五级内,意味着灵能不会直接作用于人体,对于平均不过四级的他们确算得上好消息,可惜他们感受不到丝毫喜悦。
“滴!”,提示声响起。
小队陡然暴起,两人靠前交叉站立,同身后两人形成一个三角形,一人靠后率先发难。借助最后一名队友翻起的飞尘,精准地找到了队友用灵能扫去的尘土缝隙,立刻匍匐瞄准,扣动扳机,火舌吞吐。
前排两人随即掏枪瞄准两侧封锁站位,同时从身侧提起小巧的烟幕弹,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掩体。重装手为队友创造射击条件后,手持重型防爆盾,青色光晕从他的身下飞速向周边延伸,高大的身躯立刻停在三人中间的区域,将位于最后的步枪手护在身后,凝视前方。
专精于枪械的训练,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给予他们更高效的配合。
再看姚槿不闪不避,轻踏一步,枪尖点地,数十枚碎石抛飞,发出极浅的黄光,似披了一层金色薄纱。子弹与碎石齐飞,一同滚落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声响。
几人察觉不妙,正准备跟随队长的指令转换队形,步枪手刚翻起身,霎时汗毛乍起,一只手撑地向侧方翻滚,下意识想要抽出腿间的震撼弹。
作为掩护的重装手在他震惊的表情中跌坐在防爆盾旁,跌落的头盔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,拔出一半的短柄霰弹枪正挂在她的枪尖。他咬紧牙关,灵能包裹匕首匆忙抵挡。恍惚间,枪尖从匕首侧面滑过。
冷汗浸透了头盔,顺着脸颊一道道淌下,寒光模糊了他的视线,全凭双肘勉强撑住身子,倚在地上。
枪尖稳稳地点在他的头盔中心,代表着‘生命’的传感器发出一声脆响。阴影移开,他总算敢大口喘气,凝神望去,另外三名队友也早已满头大汗地瘫坐在地,传感器无一幸免,四人再次对视苦笑,心中竟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听到结束的提示音响起,姚槿停在他们身前伸手一指,青绿色的灵能覆盖住他们的身体,不同于剧烈运动后泡在热水中的舒张,这是纯粹的,自然的生机所特有的旺盛,酸痛的肌肉和紧张的心情一同放松,在一丝清凉感中飞速消退,甚至比战斗前还略微清醒了些。
即使四人的阵形在顷刻间被颠覆,不过在姚槿的刻意控制下,并没有造成外伤,装备也几乎没有损坏。他们本还想坐在地上多享受几秒,余光瞥到高台上主任的脸色越发阴沉,赶紧跳起对姚槿鞠躬道谢,收拾好装备逃也似的冲了出去。
场外,寂静无声。
导师一时都忘了记录,凑成一团对刚才的战斗议论纷纷。杨彬心中早有准备,他立刻向场内做出手势,得到姚槿点头示意后,他才开始喊出下一组的名字。
此时,其他学员正惊疑地审视着刚刚走出大门,神情古怪的四人。以往演练,能站着出门已是学员间的荣耀,再瞧他们,穿戴整齐,精神极佳。除去身上沾染的尘土,甚至看不出有过战斗的痕迹。可从刚才主任的喊话能听得出,战斗已经结束了。
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半分炫耀的意思,反而快速穿过人群,坐回自己的位置脸色阴沉。几个关系较好的朋友凑过去,蹲下身用手肘顶了顶他。
“嘿,老哥,到底什么情况,怎么才两分钟不到就跑着出来了,你们七组平时成绩可都不错啊。”
对方没有说话,低下头指了指战术头盔上的指示器。
“祝你们好运。”
众人挤在四人身前瞧了半天,最终噤若寒蝉地回到位置,开始默默祈祷下一组不会轮到自己。可就是交谈的工夫,才进去的一组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,颓废地靠在墙边。
有人不死心还想去问个仔细,无奈监督导师紧随其后,将先前考核后的两组远远地带到休息区,垂头丧气地排成了一行。
面对此情此景,休息区内的医生,都不约而同地乐开了花。经过检查,现在结束的两组,尽管灰头土脸模样狼狈,身体却比演练前还要健康。原本每月演练不低于八成的受伤率,忙得医疗站焦头烂额。按目前的形势推断,他们今天的工作能轻松不少。况且大家流血受伤并非演练本意,若能尽量避免,再好不过。
这样的结果,使很多平时成绩较为平庸或者垫底的小组感到了一丝希望。实战导师过强,那所有人的成绩都不会太理想,他们的差距反而可能更小。就目前两组的表现来看,成绩再差,至少能保证安全,的确算得上好事。
又陆续结束几组,无一例外的零分,但他们的脸上除去共有的悲愤,似乎还多出了愉悦的情绪。少数人零分是耻辱,所有人都是零分就有了一种别样的快乐。他们遥望演练场,眼中蕴含着惊讶,崇拜和幸灾乐祸。
二十...三十...五十……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幸灾乐祸的组织。因为他们明白如果现在的难度是困难,那么后半场再抽到的,绝对是地狱级别。上半场残酷的分数,决定了下半场跃跃欲试的导师们放水程度在无限降低。
这一次,轮到还没有被抽中的组又开始祈祷自己被抽中了。
目睹了无数“惨状”的陈婷婷和贾俊文,转头一齐盯着姚筱葵,希望能从她的嘴里问出点情报。
“她呀,可厉害了,”姚筱葵扬起下巴。“只要她不留手,我看碰上姚槿的小组,实战统统都得零分喽。”
“那...那如果是咱们组碰到了呢,你不也是她教的吗?”
“呃,”陈婷婷的话,让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,“老实说,我学到的不过一层皮毛,何况她对我也绝对不会留手,估计同样是零分。”
另外三人将信将疑地上下审视着她,姚筱葵也没再多说,偏过头倚在身旁的背包上,思绪万千。她既盼望于能通过和姚槿战斗衡量自己的能力,又担忧长时间战斗下姚槿的情况。
她掀起袖子,手臂上智能腕表的各项监视指标缓缓跳动。已经有数字开始超过预警线,发出淡黄色的光。
显示的不是自己,而是姚槿的数据。
她知道主任肯定会因为她的特殊性,将自己安排在姚槿负责的前半场内。姚筱葵握了握拳头,前不久她的灵能水平刚刚达到五级。
在各个战备学院内,这只能算得上中游水平,但对于仅仅入学四年的学员们而言,已经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。不过,她自己十分清楚,姚槿教给自己的技巧会给自己带来怎么样的增幅。
战备学院以六年学习为一届,前三年由体能训练和理论知识组成,后两年便是学习高强度的战斗技巧。最后的一年就有了不同的选择,能力优异者可以选择加入正式军队,或以小组为单位加入星火部队,进行为期一年的“实习”。
星火是同样隶属于国家的备战部队,在管理制度方面较为宽松,在没有作战任务时,对日常生活几乎没有干预。因为相对自由,安全性高,所以成为了广大学员的主要选择,即便它的待遇要远低于军队。
“十五组准备!”
广播声打断了思绪,她目光一凝,缓缓起身戴上头盔,向姚槿证明自己的时刻来临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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